“认识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会算账的人,像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说这人生的账该怎么算?我以前看重经济账、权力账、面子账,其实根本都是‘空账’,我自以为精明一生,到头来却算出了这么一笔毫无意义的账,简直是一本悔恨透顶的‘混账’。” 义乌市公路管理局原局长鲍江富在其忏悔录中这样写道。
从精明能干的党员领导干部到严重违纪违法的反面典型,鲍江富究竟算了怎样的一本人生账?他堕落腐败深渊的过程,对党员干部有什么警示?
轻松敛财,借权生钱做起“风光大账”
2008年开始,鲍江富接触到了一个“赚钱行当”——民间借贷。他心想:坐在办公室里左手一出、右手一回,就是大笔的利息,有这么好做的生意,谁还好好工作啊!可是借出去的钱万一收不回来怎么办?2011年11月,当做道路养护工程的老板金某某向他提出借钱时,这个难题完美解决了。
在鲍江富任职期间,道路养护、交通设施工程由谁施工,验收通不通过,工程款什么时候结清,都在鲍江富的掌握之中。“在我手上做工程,不怕他没钱还,也不敢不还,这利息收得安稳!”于是,鲍江富一口气就出借了250万元给金某某,利息由自己说了算,月利2分5。短短两个半月,鲍江富就稳稳地收到了16.5万元利息。
鲍江富不仅“来者不拒”,还“主动出击”。将没有向其“借钱”的老板叫到办公室,主动询问其需不需要借钱。而他和老板们之间,也变得越来越有默契:每年单位的工程要上马了,鲍江富手上就正好有钱了,老板也就刚好“缺钱”要向他借,老板们还没其他地方可借;他说利息多少就多少,说借多久就借多久。相应地,鲍江富则在道路养护工程分配、监督管理、工程款支付等方面提供“照顾”。
经查, 2011年至2017年期间,鲍江富借着借贷收息的幌子,主动提出或者暗示从事道路养护工程施工的金某、王某、陈某等人向其高利借贷,然后通过“内部施工班组选择”或者指定的方式,绕过公开招标直接将道路养护工程及交通设施工程交由上述借款人施工,实现无风险赚取甚至是索取高额利息,共计索贿77.79万余元。
就这样,鲍江富,利用多年掌握着全市的公路管理权力,通过变相借贷收息、违规经商等多种违法违纪行为,获取、积累了巨额利益,住着大别墅,开着豪车,在省内外多地置有房产,还有着“高级经济师”、市政协委员的头衔,做出一手“风光大账”。
掉进钱眼,精打细算无遗“粒米小账”
发展到后来,鲍江富的个人私欲极度膨胀,疯狂敛财简直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大钱要搂,小便宜也得占。
单位需要采购1.6万元的礼品,他找理由让办公室向其老婆经营的店里购买;
单位10万元的假山工程,他要变着法子从中捞一笔,抠出1.7万元装到自己口袋里;
以每年2万元会费购买浙江省某协会副会长名头,会员费却让老板帮忙支付……
2017年4月,鲍江富有一处店面房因地理位置差、无处停车等原因无人承租,他就主动联系某道路养护工程有限公司老板陈某,在明知陈某公司已经租有房子用于办公的情况下,提出让陈某以每年7.6万元承租该处店面,并额外收取其5万元装修费。而实际上该店面上一年租金只有区区5万。陈某只能无奈租下,将该店面空置一年,租房一年到期后退还鲍江富。
鲍江富也承认,钱赚得越多,他对钱却越看重:出门到外地,舍不得坐飞机;买衣服,不舍得买好的;搬个家,也不舍得叫搬家公司,让工程老板派手下来搬;老家造房子让老板来、装修房子也让老板来,甚至于让老板替他种树、养土鸡土鸭……鲍江富彻头彻尾沦为了一个守财奴。
自己把所有身家都借出去赚利息了,真要用钱了怎么办?没事,还是有老板,不要利息向他们借来用用就好了。鲍江富为了金钱,算盘打得精精的。
执迷不悟,撞到南墙始算“人生总账”
2014年,鲍江富被组织提拔成为市管干部,喜悦过后却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苦恼,根据要求需要申报《领导干部个人有关事项报告表》,但借贷这些事该怎么报?到底该不该报,什么时候开始报、怎么报?最终,鲍江富侥幸心理作怪,统统写上了一个“无”字。
2015年下半年,义乌市开展违规借贷问题专项整治行动,鲍江富依然不如实申报,还用他人名义、多手转账等更隐蔽的手段来掩盖自己的行为。
2018年,金华市开展“三清理一规范”(清理违规借贷、违规持股、违规房产交易和规范党员干部近亲属经商办企业)行动,鲍江富又心存侥幸,想着反正都已经退居二线、“安全着陆”了,对主动申报表一置了之。
2019年6月,义乌市纪委市监委对鲍江富有关问题线索进行初步核实。调查初期,鲍江富仍然执迷不悟,表面积极配合组织谈话,背地里通过利用其母亲身份办理的手机号码,先后与金某某、王某某等人串供,并抓紧转移名下资产,利用各种关系网打探案情、请托关系,试图逃避打击、对抗组织审查。
不过,“压力山大”、靠安眠药才能睡着的他,最终还是作出了正确的选择——2019年9月23日,鲍江富主动向市纪委市监委投案。从那一刻起,他说,“我的心得到了近10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舒坦。”
2020年1月,鲍江富受到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经法院审理查明,鲍江富利用职务便利,在道路养护工程分配、监督管理、工程款支付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以借款收息等方式向承揽工程的老板索取财物,共计价值77.79万余元。2020年4月,鲍江富因犯受贿罪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二年七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30万元。
“事实上,家庭账、亲情账、健康账、自由账这些我以前不去算的,才是人生中该有的‘真账’,是人生的总账,我们千万要精心缜密地算好、算准这人生总账。”这个在金钱名利诱惑下,一天天丧失理想信念,背弃了初心使命,辜负了党的培养、群众的期待的领导干部,用自己的切身教训,为广大党员干部上了“生动”一课。
(金华市纪委市监委)